開悟之旅
開悟彷彿是一個很遙遠的傳說。它是如此遙遠,遙遠到我從來沒想過要遇見它。
我只是不斷地追隨自己的心,一直一直,不論離目標有多遠。因為我總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它。我無法做到,實在無法做到。忽視它可能對我來說是最艱難的事情了。
我只能不斷地追隨它———我的心,不論它將我帶向何處。
我不是任何宗教的信徒,並未讀過任何一本經書。我從來無法信任任何教導與文字。在外在的權威與心面前,我總是無法忽視我的心。它就那樣晝夜不停地搏動著,似乎總是在提醒我:“我在這裡,我就是你。這是我的感受,這也是你的感受。不要忽視這感受。這感受,它就是你。 ”就這樣感受著它,跟隨著它,一步一步。
記得還在我特別小的時候,經常夢到彩雲後面好多的光船。它們給我的感受總是那麼祥和與溫暖。也不知道多少次夢到——各種鋪天蓋地的飛船,多不勝數,擺著各式的圖案,彷彿世界轉變的來臨。
初中的時候我尋找各種世界未解之謎,那對我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。我很好奇他們到底存不存在,因為我總是認為:他們的存在與人類和自我的存在意義有根本的聯繫。
每隔一段時間我都要上網搜索外星人的軌跡。這是我在那個階段最無法忽視的事情了。但是始終,網絡上的各種信息都無法徹底證明他們的存在。外星人、UFO彷彿不過是天方夜譚。
時間進入2015年,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,我搜尋著網絡上的信息。這次卻有了與以往不同的收穫。我看到的不再是:哪裡又出現了一個UFO,哪裡的牛又被解剖了……而是一些新的理論,與意識相關的理論。
這些關於意識的理論正是來自所謂的外星人之口。我無法確信他們的存在,但是這關於意識與存在本質的理論第一次與我的內在相契合,完美地契合。這吸引著我開始了更深入的探索。
2015年3月某天的夜晚,熟睡中突然驚醒,耳邊響起了轟隆的耳鳴聲。我卻無法動彈。舍友都還在熟睡。這轟鳴聲已經大到我無法忍受,只感覺腦袋快要融化或者爆炸,而我卻無可奈何。
我擔心要是聾了怎麼辦,一直處於恐懼與無奈的狀態中。數分鐘後,轟鳴聲突然消失了,我大腦中浮現出從太空俯瞰地球全貌的圖案。地球周圍還有好多彩色的光線在閃爍,非常美麗。
數秒後圖案也消失了,緊跟著腦袋裡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:“你好,我們是阿斯塔指揮部的。現在跟你說話的並不是我一個人,而是房屋裡的所有人。”然後傳來一群人“哈哈哈哈哈”的笑聲,非常的親切。
他繼續說了半天,但是卻伴隨著像收音機一般的雜音。我無法聽清楚,內心暗想:“我聽不清楚——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?”然後瞬間聲音消失了。
幾秒後轟鳴的耳鳴繼續出現,隨後又浮現出地球的圖案。他們又開始說話了,但是這次雜音卻更大了,於是又斷了,耳邊一片寂靜。
第三次,又是持續的轟鳴聲,又是地球圖案。這次我聽清楚了。他們說:“你是一位光之工作者,在地球有重要的使命,需要加速提升自己。”結束了。
我自己都無法相信:我一直尋找的外星人已經與我發生了一次接觸與對話。在很長一段時間裡,我始終不敢相信那是真的。
另一件重大的事是在2016年的一天晚上。我夢見自己走到一棵很大的樹下,樹的周圍圍了一圈一人多高的白色畫布。
我走了進去,看到畫布上畫著各種各樣的佛和菩薩,都栩栩如生。然後我看到畫布上一個小男孩在求救,說:“救救我吧,救救我吧。”好像他是在向我求救,而我卻感到極度的無能為力。
然後畫布上開始播放從古到今各種各樣人世的災難與鬥爭。我已悲痛哭嚎到極點。我彷佛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千萬人的痛苦。
在那夢中我說:“地球上的痛苦與災難全部來源於人們不得覺悟!我要去地球幫助他們,哪怕是失去一切的一切。”隨後耳邊響起一個堅毅的男性聲音:“我不入地獄,誰入地獄!”
曾經我以為這句話是不真實的,只會出現在電影裡。我不認為有人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。但在那一刻,那就是我說出的話。
畫布上的戰爭與疾苦還在播放。我一直看著,直到哭醒了。我始終無法忽視——無法忽視那夢中的感受、千萬人的痛苦。這痛苦如若加諸於任何人之身,我想他都無法做到忽視。
我不知道什麼是我的使命。我不知道該如何提升自己。我不知道如何完成使命。我什麼都不知道。我想要幫助人類遠離諸苦,助他們覺悟,但是我卻無能為力。我如那夢中一般,無能為力。我什麼也做不了。但是我無法忽視那夢中的感受,我的心與那千萬人之痛感同身受。
我陷入了巨大的悲傷,悲傷的是我的無能為力。但是我明白了:我並未找到我的覺知,我又如何幫助他人找到覺知?
想起阿斯塔指揮部的話“你需要加速提升自己”,我才開始了真正的提升自己,而不是總等待著大轉變的來臨。
我鏈接到了自己的高我。記得有一次我問他:“你是神聖喜悅(《揚升書》中作者高我的自稱)嗎?”我的內在瞬間升起了無比的喜悅與幸福,毫無理由的喜悅。那時候我感受到了,卻不知道那是什麼。但是現在我明白了:當時所感受到的正是覺者的心境、高我的心境、我的和所有人的真實本心的原本心境。
修行容易,覺悟難。修行和開悟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,有多少所謂的大師終其一生也無法逾越。有多少人被阻隔在心門之外,努力修持一生,卻始終在頭腦的遊戲中打轉。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跨過的,我只知道:每一次,都是堅持跟隨自己的本心,才走到了這裡。
記得住院的那段日子,忍受著疼痛,徹夜難眠。那時候躲進本心的境界裡便是我忍受疼痛的唯一方式,而肉體的疼痛也在那段時間失去了它應有的恐怖。
在再次即將面對巨大的疼痛時,我卻是稍有興奮。我知道我能夠面對它。我知道這疼痛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,如人生中的各種坎坷一般。也不過如此。烏雲蔽日,卻終會過去。
我所要做的不是抗拒它,不是掙扎,不是躲避,而是面對它、順應它。並不是順應其他什麼,而是順應自己的生命本身。那疼痛與我是一體的。它因我而來。這疼痛是我生命的一部分。我接受它。我接受它的不約而來。我接受它的不告而別。
為何要與自我相抗爭呢?為何要與自己生命的旋律抗爭呢?它終將過去。我可以去醫院看病,卻不執著於它何時來去。我並不需要掌控它。我只知道:疾病對生命的作用達到,便是它自然離去的時候。
我看見我的疼痛,感受到我的疼痛。我看見我的生命在行,駐,坐,臥,念。我接受一切!
所有人性的情緒、身體的疼痛,只需看見,覺知到,卻不需急於讓它們消失。生命自有它的進度。最終它們便像晴天的浮雲,翩然而過,雲煙消散。
情緒與痛苦之所以強大、難以抗衡,是我們的心念在無明中為之注入了能量。只需看見情緒,什麼也不做,情緒便失去了心念力量的注入,漸漸消散。而如果有為地去做,試圖掌控,壓制情緒,反而會使之更加強大。
當我全然地看見肉體的疼痛,其實已經把我與疼痛分離,全然意味著已在心的定境中,頭腦與肉體已然與我分離。
曾經輝煌的、軟弱的,不是我;未來耀眼的、灰暗的亦不是我。過去便過去,我只存在於現在、此刻。我並不想掌控什麼,也不想掌控任何事情的進度與結果。我只在此刻感受到我的生命,只在此刻去做。
所有與時間有關的、與邏輯有關的、與認知有關的念頭,不過是虛假、有限的頭腦在極力尋找微弱的安全感。我看到我的生命本身,感受到我的生命本身。它不會被任何頭腦中有形的詞語所定義與限制。它就是徹底的自由。
覺悟並沒有多麼神奇,與神通無關,與聖人無關。開悟不代表人性的失去,那是不可能的。你不可能不使用頭腦,不使用人類創造的信念與標籤去生活。
開悟意味著:你已找到本心——那恆常的喜樂、自由與安寧。你不再被束縛於任何權威,不再需要被別人告知你該相信什麼,不再認同你頭腦的念頭。你已與頭腦分離,卻又與它完美地契合。你與一切有形的概念、定義和邏輯分離,進入本心之中,卻又覺知到自己在用概念、定義、邏輯去生活。你不被一切幻象所迷惑,能夠分辨什麼是真、什麼是虛幻。
沒有任何的權威,唯一應該信仰和追隨的便是自己的心,再無其它。就像你從雲雨下的山澗走上了雲端,住進了心裡。心就是那雲上的晴空萬里。
站在烏雲之外的晴空看見你的生命在山澗行走,你不再想要掌控你的生命,不再急於走出山澗,不再因為山路崎嶇而心生憎惡,不再因為被雨水打濕而鬱鬱寡歡。
你感受到寒冷,卻不再抗拒。你可以打起一朵小傘,裹緊衣服,向前奔跑,也可以等到晴天回來修整崎嶇的山路。無論怎樣都可以,這是你的選擇。但你卻是自由的,你的自由來自於你不想去掌控任何過程與結果。所以要看到:凡是想要掌控和追隨任何事物,全部是你的心被掌控,被囚禁,失去自由與覺知。
一切念在心間生生滅滅,只需照見,卻無須跟隨這些念頭。當然也可以嘗試著跟隨某個念頭,這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所有的過程都被覺知、覺察到,便不會迷失,亦不會評判這念頭。
所有的評判都來自頭腦。對於任何事物的評判,包括對於念頭本身的評判、對於評判本身的評判,同樣出自頭腦。
接受所有的念頭,看見這些念頭不過是人性頭腦不可避免的呻吟罷了,但這不是你。你並非你的念頭,你是看見那個念頭是如何升起的背後的那個覺知!
這覺知不在多維時空之內,而是這覺知創造了多維時空。這覺知看著自己的生命,體驗著自己的生命。覺知到念頭,卻如其所是、如己所是、順應生命、接受一切,卻依舊是晴空萬里,心如止水。
我的使命是什麼?哈哈,我的使命還能是什麼?如同所有人的使命——跟隨本心,任由生命自性自由表達。這便是那使命!
而跟隨頭腦、忽略心靈、壓制自性,只能造就對與錯的分別、善與惡的對立、神與魔的誅罰、所謂的“正義與邪惡”的鬥爭。
人與人的糾紛、國與國的紛爭不過是一個個頭腦在爭奪可憐的存在感。這有限的、有條件的存在感卻在生命與本心的無限面前顯得一文不值。
悟境並不在頭腦裡,無法用頭腦去嘗試理解,無法用頭腦的語言去描述。一切語言的描述都是不真的。一切頭腦的理解都與悟沒有關係。悟只是心的事情。
我以上和以下所有的描述,也不過是觀念、概念和邏輯的組合,與真相無關。頭腦所能表達的世界始終是不真與虛幻的。它沒辦法用語言去描述一個真相世界,它只能嘗試盡可能地還原和接近真相。所以盡可能地不要停留在文字表面,而是用心去體悟文字之下的事物。
通常人們認為的道理、各種因為與所以的理論,不過是在用頭腦試圖說服頭腦,不過是用頭腦試圖擺脫頭腦,不過是用另一個更為隱蔽的虛幻代替前一個虛幻。它始終都在頭腦、認知與邏輯的層面。再精妙的理論,都只是頭腦在玩的遊戲——一個虛幻的遊戲。
在心的境界,無須任何因為與所以,一切了然於心,沒有因,沒有果,沒有定義,沒有概念,沒有時間,沒有邊際。心的世界是空的,卻是恆常的喜樂、自由與安寧,與外在、人、事、物、觀念、是非、對錯、善惡、因果、時間、空間沒有任何關係。
你以為你是一個生命、我是一個生命,而真實的是所有的生靈、所有存在的整體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。你我現在的、當前的這個生命實例,都只是你的覺知於時空之外所創造的整體生命的一部分。
順應自性、順應生命,並非消極的無為,而是在順應整體生命的自性。追隨你的本心去做,便是跟隨宇宙之心去做。不把頭腦以為的對錯、想要的結果施加於任何事物之上。
倘若極力與結果對抗,不接受生命本有的節奏,不接受他人的對錯,不接受生命的果實,不接受負面有其合理的存在性,用各種頭腦中對錯的觀念阻礙生命的自性,便是痛苦無明的開始,使得生命走向枯萎。
心即一切,萬物隨心而萬物生。心是與生命整體相連接的,它是生命的嚮導。而頭腦則充滿是非觀念,感受不到生命整體,缺乏徹底的信任,充滿恐懼,靠有限知識與邏輯來維持安全感。它只適合做特定的工作,卻並非是生命的掌舵者。
順應無為不是不為,而是不被頭腦慾望驅使而為,無分別觀念而為,不執一切善,不執一切惡,跟隨本心自性而為,無所為而無所不為。
跟隨人性慾望是走向無明,而壓制人性慾望亦是無明。居於心,照見,覺知,隨順,如其是,便不過煙消,不過雲散。